[图文]《欢颜》：革命浪漫主义的戏剧化表达

导演表示“欢颜”不是一个人的欢颜，而是一个图景

《欢颜》以主人公徐天的成长为故事主线

俞姓三寨头人俞亦秀的梦想是远方

　　《欢颜》的摄影也极具浪漫风格

　　文/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龚卫锋

　　三个月前，作为腾讯视频X剧场推出的首部短剧，《漫长的季节》大火，悬疑的叙事氛围和深邃的主旨表达让不少观众眼前一亮，直呼“浪漫”。作为X剧场的第二部短剧，年代浪漫公路传奇剧《欢颜》本月登陆腾讯视频后，再次引发了关注，这部剧延续了X剧场多元先锋的创作理念：主题关乎理想信念、叙事表达张弛有度、台词风格充满诗意……再次让不少观众感受到了浪漫、诗意、残酷又光明的观剧氛围。

　　导演徐兵表示，这部剧想表达的是小人物内心对信仰的坚守：“‘欢颜’不是一个人的欢颜，它是一个图景。剧中人为了一个未来，而往美好的方向去。美好的方向是一种怎样的图景呢？是一张欢乐的容颜，是每个人内心永存的美好。”

　　理想：陪伴徐天成长的人，点亮其心中的信仰火种

　　《欢颜》的导演徐兵曾编剧过《红色》、执导过《新世界》等知名剧集。近年来，其作品特点突出——男主角叫徐天，且整部剧围绕男主角的成长线展开叙事。《欢颜》也不例外。徐兵介绍，此次尝试以单元段落形式创作《欢颜》的剧本，以主人公徐天的成长为故事主线，分阶段展现徐天一路的心理变化以及成长，“每个单元都有一位陪伴徐天成长的人，他们言传身教地将徐天心中的信仰火种点亮燃烧”。

　　该剧带有明显的“公路小说”叙事痕迹，主人公一路“打怪升级”。全剧开篇即交代徐天行程的背景及目的：徐天自小在南洋富商家庭长大，其家庭一直在资助革命。这次回国，他有两件事要办。一是，他带来了三根金条，要作为革命经费交到组织手中；二是，他要去上海跟未婚妻仰止成婚。显然，在内忧外患的年代，这一路注定困难重重。

　　徐天原本是个懵懂善良的青年，对军匪勾结、民不聊生的社会环境并不熟悉。他在一路北上的过程中，与一位位怀抱理想的“金条护送者”相遇、相识，见证了革命的复杂性，最终完成了成长蜕变。正如徐天在剧中所说：“故乡广阔，南北西东九万里，人人可以成为一条潜入海底的鱼，消失不见，或者兴波翻浪，改天换地。故乡的人，来来又往往，每一个平凡的人都惊心动魄，红尘万丈。”

　　第一单元中组织派老孙护送徐天。临走前，老孙问：“金条重要还是人重要？”交代任务的人回答：“都重要。”于是，两人进入闽西之后，在寻找丢失的金条的过程中，老孙无数次以命相搏，保护徐天。老孙就像一名领路人，带领徐天走上革命之路。

　　第二棒交给俞姓三寨头人俞亦秀。俞亦秀答应老孙要护徐天周全、帮他找回金条，不惜走出生活了40余年的土楼。俞亦秀梦想去远方，但他更看重自己对老孙的承诺，于是向礼崩乐坏的世界宣战。他对颠倒黑白的世界的反抗，充满极致的理想主义。而俞亦秀的选择，也影响到了徐天，让他更坚定了自己的信仰。

　　徐兵说：“遇见另一个引路人俞舟之后，徐天眼里开始有了自信和坚定的信念，主动掌握自己的命运；与章加义偶遇后，徐天变得无所畏惧，将生死置之度外。最后到了上海，徐天成长得更加冷静成熟，也更懂得如何保护别人。”

　　隐喻：呈现时代浪潮下的真实人性

　　《欢颜》是一个全新创作的故事，但其剧情设置也让人联想到对应的史实依据。例如，剧中反复出现的“苏区”，指的是江西赣南苏区。当时，虽然有苏区存在，但苏区之外，乡绅土豪横行，许多老百姓依然生活得水深火热。该剧不乏具有隐喻色彩的片段，呈现观察时代的深度。

　　剧中，三根金条以及男主角徐天象征革命的火种。前者意指坚守。一路上，为了守住革命的星星之火，无数仁人志士为之付出生命。三根金条不断遗失的遭遇，也说明了革命之路的艰难、守住革命果实的不易；后者意指成长。徐兵说：“成长过程中会有爱人，会遇到不同的人，但核心是成长。你会不断遇到这些让你成长的人，然后他们消失了，你也成长了。”

　　第二集出现了具有福建特色的传统土楼，隐喻腐朽过去与现代文明的冲撞。剧中，乡绅土豪家族原本在土楼中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，身居土楼里的头人俞亦秀虽然躲在小楼里读遍万卷书，却不知窗外事，与外部社会完全脱节。俞亦秀做着“井底之蛙”，而在外狐假虎威的“老七”吴达，通过强取豪夺维护家族事业，实际上维护的是腐朽的旧制度。

　　此外，《欢颜》通过一些情节精准呈现了时代浪潮下的真实人性。每个人都生活在大时代，但绝大部分人被时代牵着鼻子走，祈求在夹缝中生存。有一幕值得玩味：剧中，俞亦秀没想到俞氏在三镇三溪豪取强夺，搜刮民脂民膏，还做了军阀的走狗，自己一族成了恶人，便愤怒抱走账本、地契离开当铺，要还给镇上的乡亲。看着不敢拿回自家地契的村民，俞亦秀感受到了社会彻底的腐朽，便将钱撒到地上。一个村民试探着抓了一把钱，其他人见无事发生，纷纷跟着弯腰捡钱。

　　毫无疑问，从南洋归来的徐天，也曾卡在时代缝隙中。他本以为跟着领路人走，能一路安稳到上海，见到未婚妻后结婚成家、和家里做外贸生意，人生就找到了安稳的落点。无疑，一路的遭遇，让他对现实有了清醒的认识。成长之后，他坚定革命的选择，也是对时代最好的回应。

　　浪漫：人物塑造充满理想主义特征

　　《欢颜》跳脱出传统年代剧的创作窠臼，创新融合了大量的黑色幽默元素，以风格化、戏剧化的浪漫主义表达方式，实现了年代剧在创作上的升级。

　　首先，这部剧的人物塑造充满理想主义特征，主要角色的性格都有些“一根筋”：老孙追求的是“对革命的信仰”，俞亦秀追求的是“心中的远方”，徐天一开始对爱情充满憧憬，随着剧情展开被老孙、俞亦秀等人感染，将信仰付诸实践，追求一个“美好的新世界”……每个人物都层次丰富且极具魅力，可谓是革命浪漫主义的一种风格化表达。不少观众表示：“有些场景感觉在看话剧、舞台剧。”“有些时候感觉在看姜文的电影。”

　　这种角色的塑造也离不开一众实力派演员演技的加持。这部剧集结了董子健、张译、张鲁一、廖凡、吴晓亮等实力派演员阵容：董子健凭借《大江大河》等多部口碑佳作，展现过接地气的演技；张译曾包揽金鸡奖、百花奖、白玉兰奖等知名演技类奖项；张鲁一曾连续两次入围白玉兰奖，今年主演的科幻剧《三体》成为现象级热剧；廖凡凭借电影《白日焰火》成为内地首位柏林影帝；演员吴晓亮曾在《扫黑风暴》等作品中表现亮眼，是近年来人气急升的实力派演员。在该剧首播阶段，廖凡演出了老孙的“刚中带柔”、张鲁一演出了俞亦秀的“柔中带刚”，精准又细腻的演技，让他们获得大批拥趸，被赞“演技封神”。

　　《欢颜》的摄影，也加持了浪漫表达。本剧在摄影风格上融入了导演特质，用道具营造意境，烘托画面情绪。例如：在旷野之中，老孙中枪后骑着单车一路狂奔来到土楼为徐天寻求庇护，在此之后。他和徐天的“父子情”也将画上句号；徐天和俞舟以花为意象，给予剧集另一种浪漫化的诗意表达。